人乃虚影之梦。

  陆山有枝  

关于塞浦路斯与塞浦路斯

阿拉西奥提斯向他的长辈问道:那一直站立着的、在远方看向我却从不言语的人是谁?他是你的兄弟吗?


萨拉米斯回答:那不是我的兄弟,我们交谈甚少,不论从何处来比较与追溯都是不相似的。但在遥远的过去,尚且年幼的我踏入这片土地之时,他也曾如兄长一般接纳过我。阿拉西奥提斯,那是你的兄弟。他扎根在此的岁月比我们任何人都要长久,俯身亲吻过这座岛屿的每一寸土壤,各处皆有他的足迹。因此我只能这样表述:这匆匆飞逝的时光无法磨损这坚韧的面貌,他从不靠近与妥协,是塞浦路斯之婴。


阿拉西奥提斯尚且不能理解:既然如此,那我又是什么?


萨拉米斯言道:你是这座岛屿。你还很年轻,在希腊众城之中诞生,因而与那顽固的坚石不同,是崭新的、属于我们的塞浦路斯。只管看向我们便好,阿拉西亚,语言、技巧、习惯……一切都在向新的,更好的方向发展,即使你对那古老的音节依旧敏感,但为何要去特意关注那些将被埋葬且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呢。


阿拉西奥提斯抓住其中一句:不属于我们。


萨拉米斯重复:不属于我们。


他们互相看着对方,最终是男孩率先移开目光,从座椅上跳下。阿拉西奥提斯在准备离开时又转头问:因为是我们,所以他才会只是看着我吗?


萨拉米斯摊手:尝试了解他人心思对我来说有些过于麻烦了,但他至少还会在远处看着你。倘若你真的想知道缘由,为何不去亲口问问他,反而跑来问我呢?啊,沟壑。像我与那些西方的兄弟。阿拉西亚,难道塞浦路斯与塞浦路斯之间也会有沟壑吗?


他语气到最后有点调笑意味,听起来显得有些轻佻。阿拉西奥提斯则闭口不言,这口齿伶俐的小鬼头一次在双方交谈中选择沉默,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萨拉米斯的视线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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